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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爾方丹大屠殺:非洲民族議會與南非資本主義的罪行

南非斯蒂爾方丹(Stilfontein)廢棄金礦遭非洲民族議會(African National Congress)政府封鎖了數月之久後,已有78具遺體被運送至地面。在普利托利亞(Pretoria)高等法院下令政府進行救援後,248 名憔悴不堪的礦工遂於這項並未特別規劃的行動中倖存。

托爾梅(Ronel Tolmay)法官意有所指民眾的憤怒,他於數日前下達命令時表示:「我們不希望出現這種情況:這將會成為我們在歷史上最黑暗的時刻。」

2025年1月14日,南非史蒂爾方丹一座廢棄金礦,救援人員用擔架運送一名礦工。 [AP Photo/Themba Hadebe]

非洲民族議會(African National Congress)政府已然犯下可怖的罪行。當維安部隊在去年夏天進入斯蒂爾方丹礦場時,數千名極度貧困的工人正在採礦,這是非洲民族議會堵住漏洞行動(Vala Umgodi ,英文為Plug the Hole)的一部分,該行動的目的在於從全國各地的廢棄礦坑,驅趕出估計三萬名「非法」礦工。

警方封鎖食物和水源,試圖「用煙把他們燻出去」,當礦工在過去5個月出現時,警方逮捕大約1,500人。他們遭指控的罪名包括非法採礦、非法入侵與非法移民。許多工人因為身體虛弱,無法爬出礦場,在救援行動開始之前已經死亡,而在救援期間,卻未有任何政府工作人員願意進入礦坑。

這些工人是遭非洲民族議會政府所謀殺。它的野蠻行徑是對資產階級民族主義與所有歷史上支持非洲民族議會的力量,包括南非共產黨(the South African Communist Party,SACP)及南非工會大會(the Congress of South African Trade Unions, COSATU)的毀滅性控訴。

在南非的廢棄礦坑採礦之事,屢見不鮮,這要歸咎於南非大部分採礦基礎建設的關閉所致的社會災難,以及該國普遍的貧困,這些現象助長龐大的地下經濟,以及遭犯罪集團剝削的勞動人口。

在種族隔離制度下,南非有利可圖的採礦業建立於肆意剝削黑人工人,工人遭受極端種族歧視與組織限制,業者組織了礦業商會(the Chamber of Mines),以防止礦主之間為爭搶工人而提高工資。此外從鄰國招募大量移工,也有助於剝削。

1980年代末期,金價急劇下跌、投資不足,設備過時、礦區中最容易開採的儲量耗盡,諸多因素相互結合,開始造成礦業的巨大壓力。此外,礦區業者同時面臨工會活動驟增,這類活動與結束種族隔離的民眾抗暴兩相結合,礦區業者遂以關閉礦場與大規模裁員作為回應。礦業於1990年至2020年間,大約減少三十萬個工作機會,讓許多社區失去任何收入來源。

新任非洲民族議會政府、南非共產黨、南非工會大會的三方聯盟共同監督這場對付工人階級的戰爭,同時使南非黑人中的少數特權份子躋身至超級富豪的行列,包括礦主的行列。莫塞佩(Patrice Motsepe)就是這個過程的代表之一,他在 2008 年經由持有非洲彩虹礦業(African Rainbow Minerals)與和諧金礦(Harmony Gold Mining),成為南非頭一個黑人億萬富豪,他現今身價為28億美元。

其他身家超過億元的受益者,包括擁有龐大鑽石開採權益的撒克斯威爾(Tokyo Sexwale),以及曾擔任礦業商會會長的煤礦主恩科西(Sipho Nkosi)。礦業也擴張的現任總統拉瑪弗沙(Cyril Ramaphosa)龐大的財富。

與此同時,黑人工人階級繼續在殘酷的條件下工作,黑人佔礦工人口的80%至85%,2012年馬里卡納大屠殺(the Marikana Massacre)引發國際社會的關注。 數以萬計的人被迫在高度危險的廢棄礦場的夾縫中求生存,絕大多數人只能任由犯罪集團擺佈,估計每年採礦的金額高達數十億美元。

這些被稱為「碰運氣」或「騙子」(zama zama)礦工是南非龐大地下經濟的一部分,佔南非勞動人口的1/4至1/3。這些礦工甚至缺乏最基本的保障,是極易被剝削的勞動力來源。他們的處境為犯罪網絡的蓬勃發展創造機會,而這些犯罪網絡往往與國家各級政府有政治關係。

南非的資本家階級及其政治代表對礦工棄若敝屣,毫不掩飾對付工人的粗暴和蔑視。礦產資源部長曼塔什(Gwede Mantashe)本週挑釁地質問史蒂爾方丹的礦工:「如果你自願涉險,又何來人權問題可言?」

「你過去,火車來了,你要睡在鐵道上,火車從你身上碾過。我們要當這件事是人權問題嗎?要當它是人道問題嗎?這與非法採礦,並無分別。」

為了煽動仇外情緒,曼塔什在提到礦井裡的移工時說道,「這就是種犯罪活動。這是外國人在攻擊我們的經濟。」官員宣稱,大多數被捕的史蒂方丹礦工來自莫三比克、辛巴威和賴索托。

非洲民族議會政府在本屆議會中強調打擊移民,去年4月成立南非邊境管理局,該機關已逮捕並驅逐41萬人。一如堵住漏洞計畫,它的目標在於定罪和虐待南部非洲最弱勢的工人,而這些工人經常不得不跨國尋找工作。

曼塔什總結道:「在有犯罪活動的同時,也有犯罪現場……政府應該加強打擊非法採礦。」

南非警方的國家發言人也同樣明確表示:「我們的任務是打擊犯罪,這正是我們持續在做的事。如果警方為這些非法礦工提供食物、水與生活必需品,就是在縱容猖獗的犯罪活動。」

非洲民族議會政府的夥伴民主聯盟(The Democratic Alliance)低劣地試圖與死亡事件保持距離,質問「何以讓情況搞到如此失控」,而同時又抱怨警方未有「火力……可以對付非法採礦。」

南非工會大會西北地區秘書科諾皮(Kopano Konopi)表示,國家應該承擔責任,但是責任在於延遲「救援行動」。他告訴新聞頻道 eNCA:

國家承諾會接手,但現在已經一個多月了,我們看到國家正在採取行動,接手救援地下人員的程序……要是這項行動,可以在去年我們提出要求時就執行……原可以拯救許多生命。

他補述道,「問題多於答案,令人有些失望。」

西北南非共產黨秘書桑巴塔(Madoda Sambatha)在11月發表講話時呼籲社區團體說服礦工離開,但他卻向新聞頻道Newz room Africa明確表示,「我們支持政府堵住漏洞行動的計畫。」

他補充道:

我不能說他們受困……他們是非法工作,工作為法律所不許。這就是為何必須找到他們,把人帶到外面......警方正在執行政府政策。

史蒂爾方丹大屠殺清楚證實托洛茨基的不斷革命論:遭帝國主義壓迫和剝削,使資本主義發展延遲的國家,工人階級所面臨的基本社會與民主問題,沒有任何一個能由民族資產階級的領導,而獲得解決。

非洲民族議會已然執政30年,卻無法為所有國民提供固定工作,更有甚者,該政府進而定罪或殺害為求餬口的工人。在過去兩次選舉中,非洲民族議會得票率大幅下滑,並在2023年喪失多數席次,這反映出該黨的政治名聲,江河日下。

南非民眾日益增加的不滿情緒,與所有南部非洲國家有共同之處,工人和農村貧困人口面臨同樣的基本情況。上個月波札那民主黨在統治該國58年後下台。西南非洲人民組織(The South West Africa People’s Organisation,SWAPO)在納米比亞得票率下跌。莫三比克解放陣線(Frente de Libertação de Moçambique,FRELIMO)在近來選舉中遭指控作票,卻宣布勝選,此後已殺害300多名抗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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